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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夜

三十一、梦魇

他做了一个梦。

梦里回到十岁那年的那个夜晚,雪下得特别大。

那是一个漫长难熬的冬天,灰色的天空总是不放晴。大雪下了三天三夜,将世间染成了一片通透残忍的白。街头巷尾到处徘徊着无家可归的流民,衣衫褴褛,饥肠辘辘,向路过的行人讨要食物。

十岁的他混迹在流民之中,成天蜷缩在街角,手里捧着一个破瓷碗,圆咕噜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街口。只要有行人经过,他便和流民们一道一拥而上,死皮赖脸地缠着行人讨要食物。

那个夜晚他很幸运,抢走了行人的孩童手中的半片烙饼,躲过了流民们的争抢,正向破庙跑回去。那间破庙是书生和他的家,有墙有顶,能躲避风雪。可是书生不知道不知生了什么病,一倒不起,已经第五天了,只能靠他偶尔讨到的食物勉强维持着。

他死死地将面饼揣在怀中,拼命地跑着,恨不得马上飞起来。他刚才忍不住闻了闻烙饼,带着鸡蛋味儿的,好香,书生一定喜欢,说不定还能治好他的病。

“啊——”

突然,一声惨叫从破庙那边传来。他吓得放缓了脚步。那声音好熟悉,是书生的?顿时一道异样的蓝色光芒从破庙顶上泛起来,幽幽地覆盖了整个庙顶,不一会儿,又收了回去。

蓝光是什么?他很快回过神,立即加快了脚步。就在这时,一道如旋风般的黑影冲出了破庙,和他迎面撞了一个正着。“哎哟!”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,眼冒金星,怀中的烙饼掉到了一旁。他急急忙忙去捡烙饼,猛然发现白色的雪地里有几滩红得刺目的鲜血!

那是黑影身上的血?他疑惑地回头去看那个黑影。他受伤了?那个黑影撞倒他后,向前踉踉跄跄了几步,也回过头来看他。披着的黑色斗篷里的一双眼睛发出了两道赤红的光!

“怪物!”他吓得脱口而出。只见那人“嗖”地一个闪身,不过眨眼的功夫,消失在了大雪之中。他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起来,一个不小心又滑了一跤。烙饼再次脱手,在地上打了几个滚,被一只躲在角落的野狗叼走了。

“野狗,回来!”他气愤地抓起一团雪,砸向野狗,焦急地爬起身向野狗追去,谁知,刚才的一跤把脚给崴了。他不死心地继续一瘸一拐地追了几步,眼睁睁地看着野狗叼着烙饼跑远了。

他和书生今晚又没有东西下肚了!他崴着脚,终于沮丧地走回破庙,殊不知还有可怖的事在破庙里等待着他。

破庙里又黑又冷,爬满了蜘蛛网。只有供桌上一盏油灯还亮着,发出忽明忽暗的微弱火光,照着那尊没有了脑袋的佛像。他走进来时,带着一阵风雪。油灯险些灭了,又亮了起来。骤然,他发现了地上的一具干尸!

那具干巴巴的干尸横在地上,占了原本书生躺着的破草席。蜡黄的面目,狰狞的五官辨认不出原本的模样,奇怪的是,干尸的身上穿着和书生一模一样的灰不拉几的破长袍,手里还抓着书生的破扇子?

哪儿来的干尸?

书生呢?

他恶心地吐了出来,肚子里没有东西,吐出来的都是酸水。

“可怜的孩子,吓着了吧?”一个人低沉的声音庙里传来,听上去很熟悉?

他是?

他惊惶地抬头看去,破庙里还有另外两人。他们站在暗处的阴影之中,安静得像是连呼吸都没有。他只能透过隐隐约约的火光分辨出两人的衣着轮廓,一个人穿着裤装,是男的,另一个人穿着裙子,是女的?

说话的男子很快从阴影中走了出来,英俊的面容,翩翩的风度,光芒万丈的眉眼,脸上透着一抹温润又漫不经心的笑意,身上带着温暖淡然的气息:“孩子,别怕,他死了,只不过模样和别的死人稍微有些不同而已。”他拿出手帕,轻轻地擦了擦他嘴边的污物。

木云仁!

他大吃一惊,他梦中的男子竟然是他死去的大师兄木云仁!

那个夜晚他见过木云仁?那时候他还没有遇见向青天,跟着他回到天雷成为一名降妖人。他只是一个流浪在街头的小乞丐,饔飧不继,衣不遮体。而那个夜晚书生死去,他将要独自一人去面对艰难困苦的流浪生活。

“你这不算安慰,反而更吓着孩子了。”另一个人也从暗中走了出来。清冷的眉眼,苍白的皮肤,长长的黑发,一身灰蓝色的长纱裙……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比破庙外的风雪还冷。

女、鬼、仙!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她也在这里?和大师兄一起?

难道在一百多年前大师兄和女鬼仙一齐出现在破庙里,就站在十岁的他的面前?他努力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,可时间太久了,除了模模糊糊的记忆,他几乎想不起什么了。他在成为降妖人之前见过大师兄和女鬼仙?这究竟是他十岁的记忆,还是一场虚幻的梦?

“是吗?我好像也觉得自己火上浇油了。”木云仁回头对鬼仙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,又蹲下来,安慰似地摸了摸十岁的他的脑袋,“对不起,孩子,我吓着你了吧?人死不能复生,不要太难过了。”

“难……难过?”十岁的他从两人出现的那一刻起,都处于一种呆愣的状态,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?

木云仁听后笑了笑:“看来你还小,还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失去?也算是一种幸福吧?”

“死者叫周桓生,虚岁二十有三,没有子嗣。”鬼仙正经地问,“你该不会觉得死者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吧?”

木云仁愣了愣,无奈地回过神:“我刚才还真是那样想来着……”

听了木云仁的话,鬼仙又一本正经地说:“死者周桓生寿元未尽,本该活到七十有七,在四十五岁时任当朝首辅内阁大学士,权倾朝野,万人之上。可惜现在被妖怪杀死了,改写了生死簿上的命运。”

“原来这个人将来会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,可惜了,可惜。”木云仁叹了一口气,想了想又问,“不念大人,你整天说‘生死簿上注定好的命运’——每一个凡人都按照生死簿上写的命运走完一生,除非他们遭遇超脱生死之外的其他物的干扰,跳脱自己的命运,就像我一样变成了降妖人?”

鬼仙点了点头:“你想问什么?”

“既然每一个人的命运都是注定好的,但注定好的命运又是和别人联系在一起的。那个人遇到的某个人,发生的某件事,同样会写在另一个人的命运里,对吧?”木云仁又问道,“有一件事我很好奇,现在周桓生死了,他的空缺由谁来顶替?周桓生的命运将来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,他的缺席肯定会影响很多的人,很多事吧?”

鬼仙沉凝了一会儿,不置可否:“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。”

木云仁皱了皱眉头;“不念大人,能不能说的具体一点?”

鬼仙想了想,又说道:“该是你的便是你的,不是你的终不是你的。正所谓善有善报,恶有恶报,不是不报,时候未到。每个人躲不开逃不掉的皆是命。命由天定,你我都不要臆测。”

“好吧好吧……”木云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,“老天爷操心的事就让老天爷去操心吧?我不要瞎想什么有的没的了。”

鬼仙点点头:“你明白就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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